提及塞尔维亚,也许还有人觉得陌生而遥远。但提及多瑙河,相信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。
是的,这条因由小约翰·施特劳斯作曲的《蓝色多瑙河》而威名遐迩的河流,温柔地滋养巴尔干半岛上这个美丽国度。
塞尔维亚位于欧洲东南部,巴尔干半岛中部的内陆国家。国土面积约8.8万平方公里,人口愈7000万。美丽的多瑙河有五分之一流经这个国家的腹地。
不仅如此,前南斯拉夫地区最长的河流——萨瓦河也在塞尔维亚的首都贝尔格莱德汇入多瑙河。在萨瓦河边,可以轻易看到悠闲的市民推着儿童车,带着襁褓里孩子出来晒太阳;三五个人凑在守在河边,一边聊着天一边满满地品着咖啡;不远处,数十只天鹅不慌不忙地游弋过来,与鸽子们分享着游人抛洒的食物……总之,这是一个不能待得太久的地方,它能让你忘了时间、忘了匆忙、忘了焦虑、忘了烦恼……这里的一切,仿佛被上帝按下了暂停键,就这样,静谧地流淌着,任凭岁月的磨砺,任凭“门外”的纷繁……
大凡事务都是由两面性的。塞尔维亚也不例外。与如今的安定、祥和的景象相反,历史上的这里曾经多次被战火裹挟,就在不到20年前的那场科索沃战争给她留下的创伤如今还历历在目。
也许是处于欧亚大陆文明的交汇处,让这个地方总与战争相连。1914年,刺杀奥匈帝国王储斐迪南大公,让这里成为世界第一次大战的“导火索”;世界第二次大战,这里又被数个轴心国包围,四面楚歌;1999年,塞尔维亚又在科索沃战争中遭到北约的轰炸……但无论哪次战争,都没能让这个6000多年前就有人类定居记录的民族被彻底屈服。他们的性格在战争中愈加弥坚,他们的毅力在炮火中坚强不屈。就像这里的城墙,每一次被围攻,只会让这里多一次加固;每一次的战火,只会磨砺出这个民族更加的倔强与顽强。
说到顽强,又不禁让人们想起在这个国家诞生的世界网球NO.1诺瓦克·德约科维奇。1987年出生的他,就成长在这个被戏谑为“欧洲火药桶”的巴尔干半岛上。四岁的时候,他就在父亲经营的披萨店外一座网球场上,借着帮父亲送外卖的机会开始了自己儿时的网球岁月。
后来,他又在传奇教练的指导下,开始了正规的网球训练。但也就是在这时,科索沃战争爆发了,年仅12岁的德约科维奇就是在炮火中紧握球拍,在教练的指导下,聚精会神地盯着网对面每一次回击过来的球。防空警报的鸣笛没有中断德约的训练,反倒成为他成长路上的“太上老君的炼丹炉”,练就了他不惧怕任何状况的超大心脏;练就了全场观众为他的对手齐声鼓掌,为他的一次小失误全场嘘声的淡定;练就他了不到最后一盘、最后一局、最后一分永不放弃的顽强精神。
都说网球是贵族的运动。与许多西方国家大牌明星出身非富即贵不同,这个在防空警报的鸣响中迅速成长的塞尔维亚少年,最初的训练不得不在刚刚被空袭过的场地上,几乎是冒着生命危险地练球。成名后的德约在一次接收记着采访时表示:那时的塞尔维亚,每天都要遭到上百次轰炸,所以自己也习以为常了。
后来,为了让孩子得到正规的训练机会,德约的父母变卖所有家产,甚至不惜接了高利贷,资助了德约赴德国接收训练。在德国的时间里,那个瘦弱的少年,总是训练场上最早来的一个,最晚收工的一个。因为在他的心里,时刻没有忘记离开祖国的时候,自己暗暗发下的誓言:为了国家、为了民族、为了家族,成为世界第一!
16座“大满贯”冠军、史无前例的“金大师”伟业,首个澳网男单七冠王……,德约科维奇用实力征服了全世界。但即便如此,他身上无法抹去的“塞尔维亚”标签,还是让他无论是在赛场、还是在广告代言方面都受到过 “全球客场”的待遇。面对这些,德约却总是十分大度地一笑而过,他回忆称:“观众都为对手在加油,呼喊着他的名字,对此我已经习惯了。就当是为自己加油的吧,反正听着都差不多。”
面对赛场内外的这些事情,德约可以一笑而过。但在一些涉及国家民族的事情上,他却从来不会犹豫。据说,在他成名后,无论是曾经训练生活过的德国、还是好友推荐的英国,都几次向他跑出过“橄榄枝”,请他加入自己国家的国籍,但都被他婉言谢绝了。不仅如此,在职业化非常成熟的网球界,他三次代表国家出征奥运会,带领塞尔维亚队历史上首次夺得网球团队最高奖杯——戴维斯杯;与妻子伊莲娜一起,多次慷慨解囊,资助本国学前儿童……
“我为自己身上流淌这的塞尔维亚血统感到骄傲。”这位“天王”这样告诉世界。而这种为祖国赢得尊严的感觉,也反过来让德约在一度成绩下滑的低谷中,重新找回了动力和自信心。站起来,拿起自己的球拍,像战士一样重新回到了网球殿堂的至高点。
即将离开贝尔格莱德时候,再次穿过了市中心那个曾经在战争中被空袭得仅存“半壁江山”的国防大楼;驶过连日来必经的美丽多瑙河;想象着德约在贝尔格莱德开的酒吧前,据说矗立着的由他自己形象塑造的“兵马俑”像;暂别这里友好、可爱的人们和悠闲的鸽子……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过,也仿佛战争的伤痛早已被时光和人们清澈的眼睛所涤荡干净。
贝尔格莱德机场外,矗立着一块大屏幕,电子屏上滚动播放着德约科维奇历次夺得“大满贯”冠军后激动人心的画面。这时,让我想起塞尔维亚的一句名言:只有团结才能拯救塞尔维亚。
我想,这句名言,对我们的民族而言,也同样感同身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