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河为伴,山川为邻,一腔热血,四海为家。”这是老水电人的常态,也是马睿珩母亲张艳平青春的写照。
1983年的春天,张艳平踏上了前往白山水电站的漫长路途。从桓仁到白山,150多公里的路途本不算遥远,但对当时不满16岁的张艳平来说,她难以想象自己的大半个青春将要在这里度过。
刚到水电一局白山水电站,张艳平被分到了项目机械化施工处,主要负责开工前期进场道路养护工作,听着很简单的工作,其中却满是辛酸泪。日常的道路养护,无非也就是清理清理道路垃圾,但别人不知道的是,夏日的道路尘土飞扬,路上全是碎石杂土,更甚的是有些碎石被压在路面用工具难以去除,只能依靠人工用手去慢慢抠,时间长了,手上都是血泡和倒刺。冬天的日子更是难熬,路面上全是冰块,往往都是白天大家伙带着镐头去破除冰块,一晚上过去路面再次结冰,实在难以通行。为了保证道路畅通,往往由道路养护队的工人在凌晨五六点就去铲冰,零下三四十度的温度常人根本难以忍受,但就是靠着这一群年轻姑娘小伙,通往现场的道路才畅通无阻。1984年,建设白山镇信号塔时,没有机器运送砖块,他们就用手把一块块砖运送到将近150米高的山上,崎岖的山路难诉衷肠,只有一滴滴汗水见证了他们的成长,而如今载满盛誉的东北区域最大水电站是他们青春最好的见证者。
话到最后,张艳平从箱底翻出那张尘封已久的奖状——八三年“三八红旗手”。几个闪烁的字眼或许是张艳平一生的骄傲。
如今,“繁华都市,高楼林立,一腔热血,四海为家”这是新地铁人的常态,也是马睿珩的青春。相比自己的母亲,变的是环境,不变的是初心。
马睿珩常说一句“他强任他强,我只干测量”的“玩笑话”,他总是记着母亲打小就教他的那句话“脚踏实地,切勿好高骛远,踏踏实实的比什么都好。”
“盾构机没有眼睛,在地下如何前进?机长是如何操作盾构机不偏不离的按设计路线挖掘隧道的?”在哈尔滨地铁2号线施工过程中,无论是外来参观者,还是内部不懂盾构的参建员工,这是马睿珩回答最多的问题。
“因为盾构机有专属眼睛。”操纵“庞然大物”的机长们亲切地将测量形容为他们的“眼”,“测量队长带着我们把图纸上设计的路线验算成数据,输入导向系统,然后机长按照这些数据操控、调整盾构机行走线路,就实现了方向准确。”马睿珩讲道。
2019年,马睿珩转战深圳地铁12号线项目,第一次接触双模盾构,对他来说又是一次全新的挑战。马睿珩又开启了“充电”模式,不知就学,不懂就问,不会就练,从方案入手,向同行请教,最终熟练掌握了双模盾构隧道的测量方法。
“地下是一个未知的世界,我必须保证测量数据百分百精度。”双模盾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对推进线路数据进行核算检查,这一行为也被同事戏说为“疑心病很重”。马睿珩就带着“疑心病”每天蹲守在隧道内,天天在隧道顶部和底部来来回回爬上爬下地进行观测,测完时早已大汗淋漓。有时交叉作业给控制网测量带来严重的视线干扰,为不影响测量进度,马睿珩就避开施工高峰期,选择在夜间进行控制网的测量。为保证控制网的测量精度,他三番五次的进行检查复测,排查各类影响因素,直到查出原因并优化控制网精度。
转眼来到2022年初,他转战到深惠城际,从地铁到城际,马睿珩又面临新的领域。每天在各个控制点来回跑,日均三万步和黝黑脖颈处晒出的一个个水泡就是对他最好的褒奖。从起伏高山到连绵江河,从北国飘雪到南国热烈,6年间,2000多个日日夜夜,马睿珩身边的队友来来去去,可他却始终牢记母亲的话,不断更新理论知识、学习新的仪器,然后奔赴一个又一个火热的工地。
现代诗人艾青有首《帐篷》的诗这样写到:“哪儿需要我们,就在哪儿住下,一个个帐篷是我们流动的家,架大桥、修铁路、盖起高楼大厦、任凭风吹雨打,我们爱自己的家……”正如诗里写的一样,马睿珩传承了他母亲的水电精神,风餐露宿,沐雨栉风,翻山、越岭、爬高坡、下深坑、远离亲人,远离故土,和所有电建人一样,他身上有一种不服输的韧劲,有着一段难以割舍的电建情怀。
“妈,快看,白山水电站!”
“嗯,看到了,40年过去了!”
“妈,有机会一定带你去深圳坐一次我修的地铁,我对那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很熟悉。”
“好,我要去看看我儿子是怎么晒黑的”……
2022年春节,张艳平和马睿珩再次回到白山,静静地看着窗外若有所思。列车从那片熟悉的热土飞驰而过,只剩下村落、树林倒退而行的掠影,直至完全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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